臨近畢業，最後幾次能進圖書館的機會，有幸看到藝設搞得畫展，裡面有幅畫讓我的思緒回到還有他的日子。



毛毛沒有畫上好看，五官扁平，但是眼睛還是一等一的大，由于我和姐姐誰都沒有給他清理過面部，他總是睡眼惺忪後堆積了很多的“芝麻糊”以至于他自己給自己描了眼線。全身長滿不知道到底是黃色還是白色的毛發，極有可能是沒有洗過澡的原因。身長兩個鞋盒的樣子。

他會作揖，前腳就在那拜呀拜。聽我姐說，她小時候經常拎着他，慢慢地學會了，他也算的天資聰慧型吧！每當他看到我們吃飯，他也餓了就會給我們拜一拜，要點吃的。他很懂事，從不拉到家裡的院子，在我模糊的記憶裡也沒有見過他拉過，是不是他也懂很害羞的感覺。倒是有他在的時候，我家門口沒有狗過來尿過，是不是得益于他的德高望重，算了一算大約有十四五的樣子。他生性溫和，不愛和别的狗鬥來鬥去，看到一群狗在那青面獠牙的時候，我會極力阻止他參與亂鬥，他也明白，幾次之後都乖乖回到家裡了。他沒有固定的窩，夏天熱了在屋檐下，冬天冷了找個角落，我曾經想給他弄個簡易的窩，讓他的老身子骨過去難挨的冬天，可是不安分的他很少去他固定的家。

記得有次大夏天的，姐說給他洗洗澡，我說這感情好啊！然後，張羅着弄來了盆，棗紅色的塑膠小盆，打來點水，本來聽話的他不知道為何很是抵觸把他身上弄濕，一把老骨頭了也不知道在哪來的一幫子力氣滿院亂跑，邊跑邊甩，狗型雨撒。一臉委屈中還有點驚魂未定，瞪着他那看不見眼白的黑眼珠子看着我們。這個眼神我忘不了，接下來的某一天我又看到了，那天他總是咳嗽，我看到他咳出來一堆粘液中裹着的青草，我以為他誤吃了東西壞了肚子，趕忙跑到廚房問問我媽媽，媽媽不以為意地拿出來個雞蛋，說讓他喝了，拉出來就好了。我讓他吃雞蛋的時候，死活都不吃，在平常飯桶的他早就吃完了。他爬那眯着眼扭過頭嗚咽着，我更是着急了，拼着媽媽去找來獸醫，在村鎮這類醫生不多，媽媽極其不耐煩地騎着摩托車找來了醫生。看到比筆芯細點針頭，我的屁股都隐隐作痛。這時候，毛毛一下子都竄了出去，眯着的眼睛也變得大起來，把屁股蹭到牆根，最後，費力吧啦地給了一下之後，在家吐過一次之後的他估計心生愧疚，在恢複期就沒有在家嘔吐，想必那次他是難受的不能控制了吧！沒過幾天，已經老當益壯。

“壞肚子”事件之後，壞的事接連不斷。聽說，要把我弄到“教育更好的地方”上學。我足足反抗了三個月，沒有用還是屈服了。我就問媽媽，那毛毛怎麼辦？她說，咱們去到你上學的地方，照顧一段時間我還要回來的，我還有工作的，毛毛托人照顧下，可是這都是假的，認了門的他不會去其他家的。這種謊言被拆穿後，媽媽說賣掉他吧。噩耗的到來就是這麼突然，知道看他一眼少一眼的時候，我是不能接受的。可是，等着放學回到家裡的時候，禁閉的紅色鐵門，快要下山的太陽，昏昏黃黃的光線，被阻隔在門外的我焦急地等着媽媽回家，不好的事情還是發生了。20元！！！他就這樣離我遠去，我陰郁地看着那個“劊子手”，不能原諒的結果埋在心底。

最後一次看見毛毛是在夢裡，那裡他依舊給我作揖要食，依舊見我叫我撲向我，而我依舊念他勿忘他。

我的狗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