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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更新时间:2024-05-16 00:17:33

蘇童是以女性形象結構長篇小說非常得心應手的當代著名作家,他的筆下塑造了衆多分屬于不同時代和社會背景下的個性鮮明的女性形象,非常富于個人特色。

蘇童作品中非常到位地展現了女性為什麼會無奈又無助的飄搖到悲劇性的處境和命運中,盡管不願意被命運擺布,最終卻不得不聽從命運安排,在悲劇性命運中掙紮着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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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蘇童在解構自己的女性系列小說

蘇童的作品裡女性形象以悲劇性人物居多,作家用自己的男性視角不落俗套地在性格上突出女性人物在作品中的獨特魅力,比如《紅粉》中事事果斷決絕的秋儀和造成老浦被槍斃的直接責任人小萼,《妻妾成群》中的原本清高最後卻為争寵變得暴戾乖張的四姨太頌蓮,作家在以自己的獨特認知帶領讀者在女性悲劇性命運形成的過程中探究着其存在的合理性和必然性。

用《妻妾成群》中四姨太頌蓮自己的話來說“女人到底算個什麼東西,就像狗、像貓、像金魚、像老鼠,什麼都像,就是不像人”,通過人物這種自嘲表現出了作家本身對那個時代女性悲劇命運的悲憫情懷。

一、蘇童小說裡經典女性形象的塑造——以頌蓮為例

蘇童小說中女性形象特别容易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有的豔如桃李、有的冷若冰霜;有的獨立剛強,有的妖媚淫蕩;有的清純明亮,有的陰毒庸俗。

蘇童小說《妻妾成群》描畫出了一個封建大家庭裡妻妾之間争風吃醋、明争暗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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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是以前那個時代最為常見的妻妾成群的真實寫照(圖來源于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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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如桃李的女人們聚在一家的屋檐下難免會争風吃醋、明争暗鬥

衆多美麗而又病态的女人們在蘇童的作品裡明争暗鬥,把她們潛意識中信服得根深蒂固的男權中心主義拿來對付自己内心的欲望。

《妻妾成群》裡的頌蓮少女時代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在一群争風吃醋的女人堆裡掙紮着、碾軋着,隻為了一個行将就木的老男人陳佐千的另眼相待、寵愛有加。中學學業還沒有完成時,頌蓮父親的破産和突然過世,将頌蓮放置在了人生的一個十字路口,每個抉擇都意味着她生活的一種可能性和自己必須要承受的後果。

後母的聲音緩慢而又冷靜的飄到頌蓮耳邊,頌蓮在做工和嫁人中選擇了後者,在嫁窮人做原配和嫁有錢人做填房中也選擇了後者——一個十九歲的清純秀美的女學生一夜之間就變成了老男人陳佐千的四姨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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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姨太頌蓮漸漸從女學生的習性變得“腹黑”起來

頌蓮在和太太毓如、二太太卓雲和三太太梅珊的相處中漸漸地變得和以往那個單純可愛的女學生不同了,性情日漸乖張暴戾,對卓雲、對雁兒的痛下狠手讓讀者心驚肉跳,頌蓮蛻變了,變得合乎情理卻令人心寒。

逼着雁兒吃下用過的草紙使雁兒染上傷寒死去的頌蓮,帶着看不出來的笑跟來讓她幫着剪個學生頭的二姨太卓雲說:“我怕我剪不好”,可是卻真的下狠心剪開了的卓雲耳朵,這個時刻的頌蓮是不是已經能從心裡預知她在奔着一條漫長而又無助的命運之路而去了呢?

或許這個時候的頌蓮自己也清楚,但是卻像是穿上了不肯停下來的紅舞鞋一樣,瘋狂的行為隻是停不下來,她此時離最終瘋掉的命運之路已然不遠了呢。

大太太毓如看上去是個善人,什麼都不聞不問,一團和氣,手裡總是不離佛珠,但是僅有的幾個場合毓如開口說話,句句直中肯綮,能看出她對老爺陳佐千的不滿,也能感到她對家中其他幾個分掉老爺寵愛的女眷的深切恨意

二太太見人就笑,表面上對誰都是姐妹情深,不曾想這家中最厲害的狠角色恰恰是她,指使雁兒使壞的幕後人原來是她,為了争個你高我下,在同樣懷孕的三太太梅珊的湯藥裡下毒的是她,最後将三太太梅珊和相好醫生捉奸在床的人也是她,真是“相煎何太急”

三太太梅珊是個唱戲的,高興不高興全寫在臉上,愛恨分明、莽撞直率,長得傾國傾城,卻時刻都能跟老爺陳佐千翻臉,明知道前面上輩人幾代出軌的女眷都被投入井裡溺斃還是照樣紅杏出牆,最後事情敗露,被二太太卓雲拖了回來趁天黑被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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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太太梅珊紅杏出牆,被投入井中溺斃

頌蓮在這個手無寸鐵的女人堆裡互相傾軋的過程裡,性情和心理逐漸變得扭曲,終于在目睹了三太太梅珊被秘密處死的那一刻瘋了,她心理負荷已經超出了她所能承擔的限度。

可是頌蓮瘋後沒多久,更年輕的五姨太進門了,這不是女性悲劇性命運的一種回環往複嗎?可是誰又能擔保新進門的五姨太不是又一個頌蓮呢?

這些女性雖然同屬于一個屋檐下,但實質上來說也是出賣肉體或色相作為生存的資本,她們生活的核心是圍繞着一個男人在打轉,共同的丈夫陳佐千是她們必須要取悅的對象。

原本在讀者心裡感覺她們理所當然應該是同呼吸共命運,然而她們對身邊有着同樣命運的、跟自己分享同一個丈夫的女人們的恨正是因為擔心自己在這個家裡的地位不保或者根基不牢, 才對同樣圍繞在陳佐千身旁的女人們痛下殺手。

這難道和後宮女人們争寵的戲碼在本質上有什麼不同嗎?都是以色侍君,并以此為籌碼,夢想換來自身的安穩生活和歲月眷顧。

二、蘇童作品中悲劇性女性命運的合理性和必然性——以小萼等人為例

蘇童作品中各種悲劇性女性形象刻畫得生動鮮活,《紅粉》中的秋儀和小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給文學史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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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儀和小萼都和老浦有着命運上的關聯

這兩人初次出現就是以姐妹相稱,盡管是風塵女子,小萼還是自得其樂,身上有着任性和嬌憨,這是長期依賴于男人生活帶來的必然結果,所以在後來被勞動教養進行改造的時候,小萼哭天抹淚地每天完不成勞動任務,還口口聲聲說想回到以前在青樓的日子,那才自由快活,管教被氣得恨不得打她兩下出氣,覺得真是沒辦法改造這樣的女人,沒有一丁點兒的獨立意識。

果不其然,小萼的劣根性在出了教養所大門之後變本加厲地展現出來,她那做女工的工錢對她的大手大腳來說簡直不值得一提,她像吸血鬼一樣攀附在了以前的好姐妹秋儀的老相好、資本家大少爺老浦身上過日子。

但是今非昔比,老浦家的資産已經被充公,他自己收入維持個人溫飽尚且要重新學習怎麼打理這點兒薪水才能不餓肚子,有了這麼一個花錢如流水、好吃懶做的小萼做老婆,老浦實在應付不來了,兩個人的日子過得一團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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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入婚姻時并沒有料到會有如此悲慘結局

秋儀伸出的援手也解決不了這個小家庭過日子糟心的最終根源問題,終于生了兒子以後的小萼除了跟樓上樓下的鄰居們打牌、和男人眉來眼去賣弄風騷,就隻會對着哭鬧的兒子厲聲怒喝、隻會對着為生計發愁的老浦嚷嚷“錢不夠用你去搶呀”,終于有一天老浦私自挪用公款,算是滿足了貪得無厭的小萼的一把欲望,可是年輕的老浦要為此承擔被槍斃的後果。

即便如此,小說結尾,小萼還是把幼小的孩子送給了不會生育的好姐妹秋儀說“我養不了他”,和另一個男人相伴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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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儀接下了小萼和老浦的兒子當親生的撫養

小萼在作品中的任性和放縱正是思想深處認為女人就是要靠男人才能過日子嘛,這是根深蒂固的男權社會所烙下的深深的烙印,不是幾個月的勞動教養就能洗頭革面重新做人的,所以小萼的一味胡鬧沒有節制,最終将老浦送上了斷頭台。

蘇童自己說:“我喜歡以女性形象結構小說。也許這是因為女性更令人關注。也許我覺得女性身上凝聚着更多的小說因素。”

民間說法也是類似的,說女孩子的嫁人好比是第二次投胎,在結構故事上這就造成了更容易好看的因素,再加上孩子的出生往往将女性内心的母性情懷激發出來,有了家庭、有了孩子、有了和另外一個大家庭之間的紛擾糾纏、有了和上一代女性之間關系的恩怨展開,小說就有了更意想不到的叙事走向,這一點在蘇童的“椿樹街系列”小說裡我們能看到最明顯的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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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在蘇童小說中往往有着異乎尋常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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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成為母親之後更容易理解上一代人的人生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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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代不同的女性卻有着共性的成長過程:父親在家庭中的缺失

《婦女生活》中的三個女人娴、芝、蕭的故事裡,我們也能清楚地看到這三個女人的具體人生故事各不相同,但是很多人生的困境是由于她們自己内心的空虛和不安所帶來的錯誤選擇。

  • 娴覺得自己不能不投靠男人,她對于對自己始亂終棄的孟老闆始終還是存在一絲夢幻;
  • 芝對丈夫有着近乎病态的占有欲,時刻都在焦慮不安;
  • 蕭清楚女人離不開男人,為了控制男人,她緊抓着錢财不放,但是内心深處卻非常看不起自己。

她們這樣的三個女人年齡和代際不同,但是在成長過程中的父親角色的缺失是個不可忽視的共性,越是缺失了父愛的角色,她們越是要為自己和未來子女避免和自己一樣的生存命運,就越是感到自己無力控制生活。

這種原生家庭中父親缺失的共性,造就了成人之後的三個女人的人生故事始終充滿了不可抹滅的悲劇性色彩,這種悲劇況味充斥了她們的生存狀态和個人價值認同感,她們實際上是男性中心文化和男權社會意識下的犧牲品。

她們這樣的三代女人在作品中呈現出來的生存悲哀無可救贖,永無止境,像是又一個輪回。

三、蘇童作品中的地域色彩加重了讀者對于人物悲劇性命運的認同感

蘇童的作品的背景基本上都是南方,文字也是充滿了強烈的南方地域色彩。蘇童說:“小時候的南方記憶很混亂,談不上多美,但透出鮮活的生活氣息。”他的絕大部分的作品都是以中國的南方為背景進行充滿了想象力的書寫。

《1934年的逃亡》《城北地帶》《罂粟之家》《米》《飛越我的楓楊樹故鄉》《菩薩蠻》《紅粉》等作品哪一個不是在神秘而複雜的南方背景下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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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中屢屢出現的“香椿街”和“楓楊樹”,似乎紛繁多支地體現着南方人更為豐富複雜的文化和特色,這一點和美國南方文學有某些相似之處。

“椿樹街”中的那些青少年、“城北地帶”裡無助的男孩和女孩,這樣的環境和周邊的人文環境給他們未來的成長提供了無限的可能性,也因此加重了讀者對于人物悲劇性命運的認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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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中屢屢出現的“香椿街”和“楓楊樹”,體現了南方的地域色彩

蘇童曾說美國作家對他的影響很大,有些美國作家語言質地與衆不同,“帶有一股韌勁”,似乎和中國南方的濕熱、南方人生活品質的多樣化、南方文化的兼收并蓄有着異曲同工之妙,因而在他自己的文學作品中,他也極力在打造一個典型的中國南方環境來推進故事情節和人物性格演變與展現的最佳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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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十裡荷塘秋水長”,用文字記錄和分享美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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