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8月6号，參與電視劇《白鹿原》拍攝已經2個半月、拍了100多場戲的女演員李夢，突然接到了通知：你演技不行，不适合出演“白靈”這個角色。

3天後，還在讀大學的新人演員、張嘉益的學生孫銥進組，替代了李夢的位置，重新補拍“白靈”的全部戲份。

《白鹿原》改編自陳忠實先生的原名小說，是一部反應陝西關中地區生活風貌的長篇巨著。

為了拍攝這部電視劇，制片方投入幾個億，請來了數位老戲骨，隻為呈現最好的效果。

而李夢是由原著作者陳忠實欽點的“白靈”，戲份甚至要超越田小娥。

她突然被換，這個史無前例的消息引起了影視圈的大震動，被換的原因也成為了“未解之謎”。

有“知情人”說，是藝術總監張嘉益，在深夜親自打電話通知導演換掉李夢的。

那麼，到底是什麼讓張嘉益甯願重拍，也要換人？

直到開播5年後，這件事的真相才被李夢親口說出來。

2020年大火的電視劇《隐秘的角落》裡，飾演朱朝陽的後媽、朱晶晶媽媽“王瑤”的正是李夢。

參演綜藝節目《我就是演員》時，李夢憑借“宮二”這個角色獲得了幾位導演的肯定；但張紀中話鋒一轉，提到了當年李夢被《白鹿原》劇組換人的事。

張紀中言辭犀利，話裡有話：“聽說你這個人比較難搞。”

一邊的李誠儒也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說了一句：“要不是把制片方弄翻了，把整個劇組弄翻了，誰輕易換演員啊！”

聽到這個問題，李夢幾乎是在一瞬間就紅了眼眶。

其實，在2011年拍攝電影版《白鹿原》時，才上大一的李夢就被選中出演“白靈”。

雖然後來王全安把她的戲份删了個幹淨，但她的表演還是給原著作者陳忠實留下了深刻印象。

2015年拍劇版《白鹿原》的時候，陳忠實再次選中她出演白靈。

結果李夢和“白靈”的緣分，在2015年的8月份戛然而止，換成了還是學生的孫銥。

關于換掉李夢的原因，有人說是因為“演技不好，理念不合”，李夢演不出白靈“白鹿精靈”的感覺。

也有人說，李夢不但要求加戲還在片場大喊大叫，張嘉益忍無可忍，不想耽誤整個劇組，才換掉她。

還有傳言說，孫銥是張嘉益的學生，背靠大樹好乘涼，張嘉益換掉李夢純屬為孫銥鋪路。

不管因為什麼原因，這已經是李夢第二次與“白靈”失之交臂了。

6年後，在綜藝節目的現場，李夢隻是用一句“我是一個性格有缺陷的人”來回答了張紀中和李誠儒尖銳的提問。

《白鹿原》是李夢的福氣，更是她的傷心地。

李夢說：“我感激《白鹿原》，但我這一生都不會再拍《白鹿原》了。”

而代替李夢出演的孫銥，也并沒有把白靈的“靈”演出來，反而被網友評價為“演得像個傻子”。

開局9.2分的《白鹿原》，在孫銥的“白靈”出現後，評分就掉到了9分，後來又到了8.8分。

評論區對孫銥的質疑也是不絕于耳。

張嘉益舍李夢留孫銥，不但最後拍攝的效果不好，還惹了幾年的非議，也是做了一筆“虧本買賣”。

因為換角，張嘉益被多次被質疑潛規則。

但是，如果說誰最想拍好《白鹿原》，張嘉益一定是其中之一。

另一個，就是導演劉進。

劉進和張嘉益一樣，是陝西人，對《白鹿原》有很深的感情。

但劇方找到劉進執導的時候，他卻拒絕了：怕對不起家鄉父老。最後說服他的，是總制片人李小飚和張嘉益。

李小飚說：“你不拍可以，這部劇沒你，終究也會有别人來拍。但這樣一部好作品就從你眼前劃過去了，你想想這樣的話就對得起自己，對得起咱家裡了？”

張嘉益不但告訴劉進“劇本非常好”，還主動請纓，想要飾演男主角“白嘉軒”。

有了張嘉益這根“定海神針”，劉進最後還是接了這部戲。

為了最終的呈現效果，張嘉益親自擔任藝術總監，親自定下演員，可見他對這部戲的看重。

其實張嘉益接下“白嘉軒”這個角色，也曾受過非議。

因為小說中的白嘉軒，後背一直是挺得直直的，直到被黑娃派人打斷了腰。

張嘉益因為傷病，沒法完全還原白嘉軒的“挺直的腰背”，這是劇版的一點遺憾。但他用自己表演上的專業完全彌補了這一點，也算是瑕不掩瑜了。

一部《白鹿原》，讓何冰和秦海璐又火了一把。

甚至有人評價何冰時說：“沖着張嘉益看的《白鹿原》，結果被何冰給驚豔了。”

何冰作為“老戲骨”，演技無可置疑。

更絕的是，他對鹿子霖的演繹，讓這個角色更鮮活更完整了。原著中的鹿子霖，蔫壞蔫壞，自私好色。

而何冰演的鹿子霖，不是一個純粹的壞人，他圓滑膽小，自私又愛面子，但他也有可愛、善良的瞬間。

每一個鏡頭，每一個細節，每一句台詞都好像被何冰精心打磨過，似乎就是活生生的一個鹿子霖站在你面前。

怪不得有人說何冰是“投胎式演技”。

秦海璐呢？

劇中作為白嘉軒的妻子“吳仙草”，她就是原上傳統女性的代表。

她堅韌、樸實、勤勞，為了丈夫活，為了孩子活。

她不像白靈或者田小娥，很容易就引起話題度，但她一直是潤物細無聲地存在着。但也因為這樣，仙草不好演。

怕喧賓奪主，怕被人忽略。還好是秦海璐；她的演技可以閉眼吹 。

23歲，她就憑借一部《榴蓮飄飄》成了香港金像獎、台灣金馬獎雙料影後。

但之後她“不務正業”，跑去做白領、開店、創業……試了一圈，失敗了一圈，最後還是回到了演戲這件事兒上。

出演“仙草”這個角色的時候，秦海璐産後不久。

為了拍出來的效果更真實，導演要求他們提前進組，去陝西體驗生活。男的去割麥，女的和面織布。

有的新人演員需要指導，秦海璐就在劇組開設“新人課堂”，帶着大家走戲、對台詞。

一部戲拍下來，她暴瘦40斤。

秦海璐和仙草一樣，她沒有特定的“形狀”，但她是一個“托兒”。

仙草托住了白嘉軒；秦海璐托住了張嘉益。

而何冰，和張嘉益互相成就，成了最經典的“白嘉軒”和“鹿子霖”。

劉進在最開始接受采訪，談到選角的時候說：“田小娥要極度豐滿。”

這個是身材的豐滿還是角色的豐滿，他沒說。

田小娥是陳忠實構思《白鹿原》的時候腦子裡第一個被創造出來的角色。

她承載着陳忠實對那個年代那些可憐的婦女們的憐憫。

所以在《白鹿原》裡，田小娥的意義不在于她的放蕩，更在于她本能的對自我意識的追尋。

在李沁出演之前，很多人對“田小娥”的印象，還是山東大妞張雨绮。

她足夠美，足夠媚，足夠性感。

但李沁呢？

不管是個人形象，還是出身經曆，再到熒幕形象，跟“風情萬種”一毛錢關系都沒有。

田小娥是“白鹿原上的叛逆者”，也是李沁對自己形象的“叛逆”。

她外形不夠妖媚，但她學了十幾年昆曲，把昆曲花旦的身姿融入進田小娥的舉手投足間，“風情卻不風騷”的感覺立馬就來了。

有一場戲，需要田小娥咬手指。

為了這個鏡頭，李沁和秦海璐商量着，把十個手指頭咬了個遍，最後選了小拇指，因為咬這個手指，最性感，最動人。

一直到現在柴叔都覺得這是李沁演技最好的一部戲。

好在突破。

她不是最符合觀衆想象的田小娥，但是她的表演突破了外形的限制。

田小娥是介于傳統女性與新女性之間的。

她是千嬌百媚又放蕩的姨太太，是周旋于幾個男人之間的“狐狸精”。

但她同時又善良、無辜、渴望自由；她的命運裡一直帶着一抹悲劇底色，而李沁身上的清冷倔強，剛好與這層底色融合了。

一千個觀衆有一千個哈姆雷特。

你覺得李沁演的田小娥怎麼樣？

和李夢一樣錯過了《白鹿原》的，還有董潔。

董潔飾演的是劇版《白鹿原》新加的的一個角色“章子君”，是一位進步女青年。

在她的海報中有一句話：“兆鵬帶我走吧！”看起來章子君似乎和鹿兆鵬有感情糾葛。

但在最後呈現的劇情中，并沒有出現章子君的鏡頭，而隻是在台詞中出現過。

《白鹿原》原本有85集，因為一系列原因，下架後再重新上架，被删減到了77集。

而這些被删除的内容裡，就有章子君的戲份。

所以，這個新加的角色最後結局如何，我們也無從得知了。

為了寫好這本書，他用了2年多的時間收集資料，回到鄉下破屋，奮筆疾書4年。

從44歲寫到50歲，這本書傾注了陳忠實先生全部的心血。

1998年，《白鹿原》獲得了“第四屆茅盾文學獎”金獎。

之後，電視劇和電影的改編權都被賣出去了，卻一直沒有拍攝。

電影版權從吳天明、謝晉到張藝謀，幾經轉手，最後落到了王全安手裡，變成了《田小娥傳》，甚至有的人一想到《白鹿原》，就隻會想起來田小娥和她的男人們。

其實，這麼大體量的一本書，隻有電視劇才能表達出其中的宏大。

電視劇立項16年，耗資2.3億，拍攝227天才完成；但劇版《白鹿原》播出時，恰逢《歡樂頌2》熱播。

雖然後者劇情拖沓、浮誇，但還是在收視率上碾壓《白鹿原》。

這部投資巨大的電視劇，服道化嚴謹、劇情緊湊，稱得上是一部良心之作。

但也無可避免地陷入了“良心劇收視率不如話題劇，話題劇收視率不如流量劇”的怪圈裡。

不過，時間會知道，什麼是真正值得我們等待的好劇。

開播4年後，《白鹿原》依然保持着良好的口碑，而當年收視率爆棚的流量劇，早已記不起劇情。

真正的良心劇，才會曆久彌新。

-END-

【文 | 與清 】

【編輯 | 語非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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