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光緒年間，河北肅甯縣有兩兄弟，哥哥名叫李水生，弟弟名叫李木生，兩人自幼父母雙亡，家中隻有薄田幾畝，唯一值錢的東西就是那頭大黃牛了。

大黃牛身強力壯、吃苦耐勞，幹起農活來是一把好手，從來不會撂挑子，春種秋收，地裡永遠少不了它的影子，可以說它為這個家立下了汗馬功勞。

再說說這兄弟倆，兩人雖然都是同一個爹媽生的，但是脾氣性格卻迥然不同。

哥哥寬厚老實、勤勞能幹，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在鄉裡人緣很好；弟弟好吃懶做，從不下田幹活，隻要有點兒錢就會送到賭場和青樓，經常幹一些偷雞摸狗之事，人們見了他都躲着走。

後來，哥哥成了親，妻子翠蓮是個美人，身段婀娜、臉蛋俊俏，一雙媚眼十分勾人，但是她的名聲并不好，據說她水性楊花，以前經常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厮混。

哥哥成親後，弟弟便提出要分家。

為了弟弟日後好說媳婦，他便花了很多積蓄在舊宅子後面蓋了一間新房，弟弟順理成章搬了進去。

分家的時候，弟弟見那頭大黃牛已經老得不成樣子了，于是提議趁它還活着将它賣給屠戶，這樣還能多賣些錢，兩人再平分賣牛的錢。

哥哥聽了斷然拒絕，還說做人要有點良心，不能過河拆橋，這頭牛雖然老了，但是沒有它哪裡會有這個家？怎麼能忍心将它送到屠宰場呢？

哥哥還說要讓老牛自然死亡，等它死了還要為它立個碑呢！

弟弟聽了眼睛一轉，說：“牛我可以讓給你，但是地得我來挑！”

哥哥心想反正也不是外人，你挑就你挑，于是就點頭同意了。

于是，弟弟将那幾塊好地都挑走，留下了一塊不長莊稼的鹽堿地給哥哥，對此，哥哥并沒有說什麼。

沒了地，哥哥隻能出門打工，從那以後，他便開始四處奔波，經常留妻子一個人獨守空房，翠蓮本就是一個風流的女子，沒有丈夫在身邊自然是孤獨又寂寞，常常唉聲歎氣。

有一次，哥哥晚上睡覺的時候突然做了一個夢，夢見了家裡的那頭老黃牛，沒想到老牛竟然開口說話了：“你媳婦紅杏出牆了……”

沒等老牛說完，水生一下子從夢中驚醒，想起剛才這個夢他不禁笑了笑，心想：太荒唐了，牛怎麼能說話呢？因此他并沒将這件事放在心上。

再說這翠蓮，由于丈夫不在身邊，她竟然打起了小叔子的主意。

這天，翠蓮借口搬東西将木生騙到了家裡，木生本就觊觎翠蓮的身體，過來之後又見她語言輕浮，不停挑逗，很快明白了什麼意思？當下便将她抱上了床……

而這一切，都被老黃牛看在了眼裡……

從那以後，兩人徹底勾搭在了一起，隻要哥哥不在家，弟弟必定會來找嫂子，他們不僅背叛了水生，還揮霍着他辛辛苦苦掙來的錢，水生對此卻全然不知。

後來，村裡漸漸有了風言風語，兩人害怕事情敗露便想了一個惡毒的辦法，要在飯中下毒毒死水生，從此便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他們的陰謀詭計同樣被老黃牛聽進了耳朵裡。

幾天之後，水生拖着疲憊的身體回了家，翠蓮專門為他做了一桌好飯，水生見狀十分高興，正要吃飯的時候突然聽到牛棚中的老牛“哞哞”地叫了起來，叫聲十分急切。

水生放下碗筷立刻出去查看，隻見老牛正在焦躁地轉圈，老牛見水生過來之後，用嘴叼住他的衣服不松開。

好長時間不見，水生以為老牛想自己了，于是用手輕撫了幾下它的腦袋，将衣服從牛的口中拽出來，又回到了屋裡。

剛一動筷子，外面又傳來了老牛的叫聲，緊接着聽到一聲巨響，老牛竟然掙斷了繩子，然後跑進了屋。

翠蓮見了十分慌亂，拿起笤帚就去趕老牛，還說這牛犯病了，催促水生趕緊吃飯。

水生正要把飯送到嘴裡的時候，老牛突然像是發了瘋似地沖過來，一頭将他手中的飯碗頂落在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将散落在地上的飯吃進了肚子。

這一下水生也生氣了，不知道老牛為何會這樣無禮，他站起來正要教訓老牛的時候突然發現妻子臉色蒼白、神情慌亂，拼命往外趕牛。

老牛卻不躲也不閃，隻是冷冰冰地盯着妻子看。

忽然，一口鮮血從老牛口中噴湧而出，老牛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來，隻見它努着勁兒向外跑去。

水生一下子傻了眼，他來不及多想立刻跟了出去。

老牛跑到弟弟木生家門口，沖着裡面吼了兩聲，忽然轟然倒地……

此刻，水生一下子明白了什麼：飯中有毒，要害自己命的是妻子和弟弟，老牛不會說話，隻能以身試毒，從而挽救了他的性命！

水生當即報了官，在鐵的事實面前，這對狗男女終于低下了頭，兩人都被押進了大牢。

水生十分後悔，再次想起了那個夢，當初老牛給自己托夢，其實已經給了自己警告，可惜自己并沒有上心，如果當時自己能警覺一點，或許就不會搭上老牛的性命……

他強忍着悲傷将老牛埋葬了，并為它立了一塊碑，上面寫着“義牛之墓”，他在老牛墳前守了三天三夜，然後将家中的房屋付之一炬，永遠地離開了這個傷心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