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翔是濱海交警中隊民警，今年25歲。他家在武漢漢陽，與漢口僅一江之隔。2019年年末，張翔本來和母親約好，要回家過春節。但1月中旬，受疫情影響，他最終選擇留在了溫嶺。

一個多月來，作為一名基層民警，張翔參與檢查點值勤、路面巡查，一直忙碌在防疫一線。對家人的牽挂，隻能通過電話和網絡視頻傳達。“你是一名人民警察，不論你在哪裡，都有人需要你的保護，做好防護措施，去保護你能保護的人。”這是母親戴先珍對他的囑托。特殊時期，張翔将對家人的牽挂，轉化成沖鋒在前的動力，全力以赴投入到這場沒有硝煙的戰争中。

退掉機票，投入戰“疫”

算上剛過去的這個春節，張翔已經三年沒回武漢和家人一起過年了。往年，母親都會來電催他回家：“你怎麼不回來呢？”他總說：“别人都有家庭，我一個人，還是先讓他們回家比較好。”今年，張翔接到的則是母親勸他留在溫嶺的電話。

2020年新年伊始，武漢出現不明原因肺炎疫情。在還未有“人傳人”的結論出來之前，張翔和母親都覺得，這場疫情應該不會持續太久。但謹慎起見，他讓母親去買了一些口罩、消毒水等防疫物資。1月15日，張翔訂了機票，決定1月24日回武漢。隔了一晚，他改變了主意，退掉了24日的機票，将回家時間提前到1月20日，“太想早點回去了。”張翔說，那個時候，他想早點回去陪在家人身邊。

1月17日，張翔接到了母親的來電。“不會是家裡發生什麼事了吧？”接電話之前，張翔心中忐忑。他說，母親一般不會給他打電話，有事也會先在微信上說，确定他有空接電話，才會打電話過來。他不知道，這一個事先沒有打過招呼的電話，是母親深思熟慮之後作出的決定。

“兒子，你聽媽媽說，你不要回來了，就待在溫嶺，哪裡也不要去！”電話那頭，張翔聽到了母親嚴肅的聲音。“我聽說了武漢的疫情。家裡人都沒事吧？”電話這頭，張翔擔憂地問。母子倆隔着近千公裡，深深地牽挂着對方。“我們都沒事，你記住哪裡都不要去，我們也不出去，各自過年！”母親說。張翔還想多說幾句，但是被母親打斷，“你聽我的就好！”

張翔一直以來都是母親眼中的乖兒子，但這一次，他猶豫了。1月18日、19日，武漢兩天新增136例“新冠肺炎”患者；北京、廣東出現确診病例；浙江省内溫州、舟山、台州等地陸續發現多名武漢來浙并出現發熱等呼吸道症狀患者。網上信息鋪天蓋地，他回家的心情更為迫切。

1月20日，得知張翔要回武漢，領導建議他：安全起見，還是不要回去了。他内心掙紮了一番，最終退了票。接下來幾天，武漢疫情全面爆發，張翔越來越焦慮，“身在溫嶺，對于老家的無力感貫穿全身。我隻能通過和媽媽語音聊天來了解家裡人的情況。隻是覺得暫時還是幸運的，自己家裡人沒事，并且祈禱他們不會有事。”張翔說，夜深人靜時，他又很煎熬，身在千裡之外，他對自己的無能為力傷心不已。一次和母親的通話中，母親感受到了張翔的不安和擔憂。“你是一名人民警察，不論你在哪裡，都有人需要你的保護，做好自己的防護，保護你能保護的人。”聽完母親的話，張翔如吃了“定心丸”一般，不再猶豫。與此同時，溫嶺全面拉開防疫戰線，作為一名基層民警，張翔和同事們一起義無反顧地投入到這場戰“疫”中。

堅守一線，全力以赴

“你好，請出示你的駕駛證、行駛證以及身份證或相關通行證明。”戰“疫”打響之後，張翔經常在甬莞高速溫嶺北出口、坦龍線2公裡100米處濱海鎮與新河鎮交界處值勤，和濱海鎮值勤人員以及濱海派出所人員一起檢查往來車輛。執勤點是臨時設立的，24小時不間斷。一開始現場隻有幾張桌子，後來搭起了臨時棚，稍能擋住一些風雨。即使是這樣，寒冬的深夜裡，值勤人員往往會凍得瑟瑟發抖，腿腳因長時間站立而失去知覺。“辛苦”兩個字，早已形容不了一線工作人員的堅守。

随着确診人數的增加，溫嶺的防疫形勢越來越嚴峻。遇到外地來的車輛和人，張翔會耐心勸返對方；溫嶺開始實施限制車輛通行的交通管制措施之後，他們開始勸返随意開車出來的群衆，讓他們回家待着。

即使檢查嚴格，也有群衆抱着僥幸心理出來。2月10日0時10分許，一輛白色轎車途經檢查點。張翔攔下轎車，要求駕駛人出示相關證件。該駕駛人稱沒有通行證且忘帶駕駛證。他解釋，自己有菜種在東浦，好多天沒有去看，不知道長勢如何。“我知道現在防疫形勢嚴峻，大家都不能随意出來，所以去的時候是繞小路的，回來時想着繞路太遠了，就直接走這條路了，我還在想，這麼晚了應該不會被查到。”因為沒有通行證、駕駛證，該群衆的機動車被扣下。但他家在新河鎮，離檢查點有8公裡遠。

寒夜裡，張翔決定送他回家。一路上，這名群衆連連道謝。張翔告訴他，現在是疫情防控最緊要的關頭，希望他能夠理解并配合，盡量減少出門。當晚，張翔送完群衆回到家，再返回檢查點時，已是1時許。

連日的辛苦，張翔從沒和母親說過，但有時候，從聊天時間上，母親也能感受到。“感恩，大家都沒事。”2月8日深夜1時30分，張翔結束值勤後，在家庭群裡有感而發。半個小時後，母親回複：“你還沒休息嗎？每天上班一定要注意做好防疫措施，大意不得。”再次接上母親的話，是數小時之後了。母子倆的對話，近一個月來，大多是這樣斷斷續續的。

“我知道他忙，就沒打電話。”戴先珍說，疫情暴發之後，為了方便照顧，她和張翔奶奶住到了一起。老人極想遠在千裡之外的孫子，白天總會催戴先珍找張翔視頻通話。但是為了不打擾兒子的工作，戴先珍總會勸阻老人。

相隔千裡，相互鼓勵

每每從崗位上撤離下來，在短暫的休息時間裡與同事談論家鄉時，張翔内心戰“疫”的決心又會更堅定一分，“我相信隻要我們努力，堅持有效防疫，疫情很快就會過去的。”每次遇到中隊人手不足，他總是搶着站出來，“我多做一些事，就能更安心一些，在溫嶺防疫，和在武漢是一樣的。”

遠在武漢的戴先珍也充滿信心。“目前我們都是安全的，不敢随意出去。”戴先珍說，張翔每次打電話，都會再三囑咐她不要出去，照顧好奶奶。為了自己和老人的健康，她确實很少出去，除非是家裡沒有食物了，才會到小區門口買。她知道，隻有自己在武漢安全，張翔在溫嶺才能安心。

待在家裡時，武漢到底什麼情況，戴先珍都是從網上看到的。有朋友感染，住進了方艙醫院，戴先珍每日打電話鼓勵他們。看到網上說志願者很缺，她還動過去當志願者的念頭，但想想老人一個人在家，她又不放心。

戴先珍是一名公交車司機，一個月後就要退休了。武漢出現疫情之初，她正好在家休息，“如果崗位需要我，我一定會堅持上的。”戴先珍說，好在現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社區管控越來越嚴格，疑似病例都進了方艙醫院，“從每天報道的新聞上來看，疫情已逐漸被控制，我們希望武漢很快就能恢複正常，春天也快到來了。”

溫嶺已連續十幾日沒有新增确診病例，道路上的檢查點已撤離。街道上，人和車流随即多了起來。但疫情還未結束，防疫工作還要繼續。最近，張翔和同事們一起，開始加強了道路上的巡防，防疫和防事故都放松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