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料圖 美國居民拍攝到美國郵政局拆除

據媒體報道，8月14日，有美國民衆發現，在俄勒岡州等多個州，美國郵政局（USPS）開始拆除部分居民區的信箱。此舉在美國當地引發了一場軒然大波。

美國郵政局不斷“加戲”

據了解，6月上任的美國郵政局局長德喬伊（Louis DeJoy）下令，在美國多個州和哥倫比亞特區拆除“使用率低下的郵箱”，并将之“轉移到交通繁忙的地區”。

此事在距11月3日美國總統大選投票不到3個月之際發生，幾乎立即引發民主黨人和反對者的憤怒。

就在7月底，USPS還曾發出警告，稱在美國全部50個州中的46個以及哥倫比亞特區，USPS因為“經費及人手緊張”，将無法在各州規定的截止期限内完成選票投遞。這意味着，在新冠疫情肆虐的今天，順利如期完成此次大選的關鍵保障之一——郵寄投票，将很可能“掉鍊子”。

問題在于，德喬伊上任後一直在“拆台”，仿佛成心讓鍊子掉得更狠一般。

在連續一個多月時間裡，他接連推出了停止夜間郵遞、縮短運營時間、停發郵遞員加班費等“改革措施”，這些“改革措施”的直接作用，就是令邊遠住宅區的郵政投遞效率銳減。

如今他又以這些地方“郵箱使用率低下”為由，理直氣壯要求拆掉；愛荷華州等地的郵政工人工會表示，USPS以“節約”為由，停用了郵件分揀設備，這當然會進一步減慢郵政效率。

不僅如此，他還在8月14日一口氣撤換了23位不滿意其“改革措施”的郵局高管，随後發表了一份聲明，稱“這不是特朗普的意思”。但有人指出，這個聲明多少有“此地無銀三百兩”之嫌。

要知道，北美的公共郵政郵箱不僅僅負責“投信”，也負責“收信”：許多社區郵箱組合上都有個專門收信的郵箱，郵遞員送信時，會順便将投入收信箱的郵件取走。由于許多郵局網店距住宅區遙遠，如果拆掉社區郵箱，不少郵件可能永遠不會被寄出。

德喬伊和特朗普的雙簧？

民主黨人、工團主義者和許多維權機構憤怒指出，德喬伊和特朗普在演一出雙簧。

美國郵政局雖然是公營機構，但自2006年起根據一項立法“在郵政服務中引入競争”，它必須自負盈虧，不僅難以獲得官方财政撥款，而且在各項政府郵寄合同方面也要和商業化郵政機構競争。自那以後，USPS一直處于郵遞網萎縮、運營虧損的下降通道中。

此時特朗普政府出手了：他先在五六月份逼迫負責選舉局長的USPS理事會（USPS Board of Governors）中兩名“異己”——資深理事威廉姆斯和副局長斯特羅曼辭職。這樣一來，全部9名理事都變成了他的人。

緊接着，原USPS承包商New Breed Logistics的CEO、最早公開支持并資助特朗普參選的富翁德喬伊，被這樣一個理事會選上了台——這位“鐵杆特粉”因助選賣力，其妻子阿爾多納•沃斯（Aldona Wos）甚至被提名出任美國駐加拿大大使。

特朗普這樣做的理由一目了然：他認為，新冠疫情背景下郵寄投票人數的增加會有利于民主黨。NPR / PBS / Marist上周民調顯示，特朗普支持者中選擇“直接去投票站投票”比例高達72%，而其民主黨對手拜登（Joe Biden）支持者中，選擇“通過郵寄投票”的比例竟高達62%。

不僅如此，由于民主黨支持者年齡偏低，更熱衷在網絡社交媒體上鼓噪，實際投票意願本就偏低，如果郵寄投票再給他們“找麻煩”，他們中相當一部分會成為所謂“心靈投票者”。此消彼長，在勢均力敵的選舉中，這或許足以改變大選的結果。

結果很可能适得其反

特朗普一方顯然在緊鑼密鼓。8月12日，他公開揚言“不會給USPS增加撥款”，并得意洋洋表示“我倒想看看沒錢他們還能做什麼”。

一天後他又表示“隻要USPS沒錢，他們就沒辦法推行‘不公平的’郵寄投票”；同日，《政治》雜志披露，特朗普幕僚們正試圖通過行政命令阻止各州推行郵寄投票，特朗普鼓勵北卡羅來納州選民“如果沒法郵寄投票就幹脆棄權”。

而民主黨的反擊接踵而至。

連日來，包括克林頓和奧巴馬兩位前總統，衆院議長佩洛西、衆院監督委員會主席馬洛尼、參院少數黨領袖舒默等民主黨籍國會議員，以及美國郵政工人工會（American Post Workers Union）主席戴蒙德斯坦等接連向政府、國會施壓，要求“采取切實措施确保USPS正常運轉”。

克林頓等人還引經據典，表明郵寄投票是美國“自古以來”大選投票的慣例，特朗普團隊的阻撓、幹擾“毫無依據”。

在洶湧的反對聲浪中，不少共和黨人也開始“犯嘀咕”，他們中的許多人指出，如此露骨地減少USPS“存在感”，會讓許多原本對政治不關心者産生不滿，且此舉選舉色彩過濃，很容易滋生逆反心理，對共和黨選情産生适得其反的作用。

4月25日，USPS西部地區發言人斯皮貢（Rod Spurgeon）作出妥協，稱“大選前将暫停拆除美國16個州全部和另兩個州部分地區郵箱”，但暗示“選完了還是得拆”。

或許，在衆目睽睽之下，針對美國郵政服務的選舉博弈會暫時收斂一些，但USPS缺錢、服務萎縮的“老大難”，似乎沒什麼好辦法解決。

大選博弈下，受傷的是民衆。有些居住在美國的外國移民就抱怨：如今收一封美國國内平信的時間，已是收一封來自遙遠家鄉國際郵件的數倍了。

□陶短房（專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