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楊舒芳

原創｜科技考拉

6月11日，BOSS直聘登陸納斯達克。開盤價33.5美元，相比較19美元的發行價高開76％，盤中最高觸達38美元。以收盤價37.2美元計算，BOSS直聘的市值已經達148億美元。

這個市值不僅創下了中國在線招聘公司的新高，甚至直接打破了在線招聘行業難出百億美元公司的魔咒。在今年新股首日破發幾乎成為常态的情況下，資本市場用腳投票，拿真金白銀驗證了BOSS直聘的商業價值。

不要再用傳統在線招聘平台的邏輯去分析和研判BOSS直聘，這是我們想要給出的一個小小建議。

中小企業，被忽視的長尾市場

從3060萬月活的維度來看，BOSS直聘已經成為國内最大的在線招聘平台。盡管BOSS直聘2014年7月才正式上線運營，到目前為止實際上還不夠7年，比同行業的“老大哥們”更是晚了十幾年出道。

回過頭去看，BOSS直聘得以迅速發育的一個核心抓手，是有效解決了中小企業過去長期面臨的“無效招聘”問題。招股書顯示，截至3月31日，BOSS直聘服務的630萬家認證企業中，有82.6%的企業為中小企業。

外界可能并不了解，對招聘市場來說，中小企業究竟是一塊多大的蛋糕。據工信部數據，截止到2018年底，我國中小企業的數量就已經超過3000萬家，個體工商戶數量超過7000萬戶，貢獻了全國50%以上的稅收、60%以上的GDP、70%以上的技術創新成果、80%以上的勞動力就業。

但在過去的很長時間裡，數量龐大的中小企業，卻是招聘市場上被忽視的“沉默的大多數”。

一方面，傳統招聘網站總體上更傾向于服務大公司，動辄需要簽訂數千元的年框合作，對員工需求量并不高的中小企業來說，既是不小的資金壓力，性價比又實在不高；另一方面，中小企業能夠得到的流量和推薦遠低于大公司，導緻獲取到的簡曆匹配度往往不盡如人意。

BOSS直聘抓住的，正是這個機會。

首先要把價格調整到對中小企業到足夠友好的程度。BOSS直聘目前的平均客單價在800元左右，與同行業其他企業的5600多元相比，隻有後者的1/7。但相應的，BOSS直聘擁有630萬家認證企業，這個數據幾乎是後者的17倍。

另外，BOSS直聘的直聊模式下，溝通鍊條被盡可能的縮短了。大多數扁平化管理的中小企業，都可以讓業務部門的直屬領導或公司負責人與求職者直接溝通——既表達了對人才的尊重和誠意，也更容易說清楚具體工作内容。對求職者來說，這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中小企業知名度不足的招聘劣勢。

某種程度上，中小企業之于BOSS直聘，就像下沉市場之于拼多多。兩家公司迅速崛起的密碼，都是抓住了曾經被老玩家所忽視的長尾市場。在看起來遠低于行業平均水平的客單價下，BOSS直聘和拼多多事實上握在手裡的，是一塊巨大的增量市場。

留得住Z世代，看得見未來

BOSS直聘的另一個關鍵詞，是Z世代。

Z世代幾乎是生在互聯網，長在彈幕下。從小到大的在線沖浪，極大拓寬了他們的認知和眼界，信息壁壘在Z世代身上是被明顯弱化的。和前輩們相比，他們往往有更強烈的好奇心和探索欲，要求平等、尊重和效率，喜歡主動出擊，勇于表達情緒和堅持态度。

這也直接決定了，傳統在線招聘的簡曆投遞模式注定不會獲得他們的偏愛——把簡曆大量投遞給不知道是否還在招聘的公司和職位，然後開始漫長的等待，期盼其中會有對自己感興趣的HR。

對Z世代用戶們來說，這種方式實在太過古典了。過程冗長，效率低下，并且極其被動。

他們更願意選擇直接有效的方式。這可能是BOSS直聘對Z世代用戶的第一個吸引力，通過線上直聊，他們可以與感興趣的未來上司直接溝通，最快速度獲得反饋，甚至在短時間内判斷出自己與老闆的氣場是否契合。

第二個吸引力則來自于BOSS直聘對中小企業的大量覆蓋，這恰好契合了Z世代不同于前輩們的求職理念。

中國人民大學中國市場營銷研究中心5月發布的《中國Z世代求職趨勢調查報告》顯示，Z世代普遍對大公司并沒有太大執念，32.5%的求職者傾向于在中小型企業工作，10.5%的人則想加入小微型初創企業。

第三方數據也支持了我們的判斷。

上述《報告》顯示，Z世代所使用過的網絡招聘平台中，BOSS直聘、智聯招聘、前程無憂的使用率位列前三，分别為58.4%，39.1%，31.5%；QuestMobile的數據則顯示，今年3月，BOSS直聘的使用次數為21億次，智聯招聘、前程無憂、獵聘分别為5.5億次、4.6億次和2億次，拉勾則僅有3000萬次。

也就是說，他們可能嘗試了不同的招聘平台，但最終選擇留下來的，是BOSS直聘。截至3月31日，BOSS直聘積累了8580萬認證求職者，其中有大學生占比16.2%。也就是說，大約有1390萬大學生在BOSS直聘找工作。

對Z世代的吸引力，大約也是投資者願意給出BOSS直聘高估值的原因。

從B站開始，資本市場對Z世代的追逐就一直沒有停下來過。各個行業的頭部公司，幾乎都會在财報中強調90後、95後用戶的占比。年輕一代的高成長性，正在成為整個互聯網的新故事。

百億美元魔咒？不存在的

BOSS直聘上市前，在線招聘行業一直有所謂的“百億美元魔咒”，指的是這個行業一直沒有出現市值在百億美元以上的公司——智聯招聘退市前市值為10億美元，前程無憂目前市值49.94億美金，同道獵聘市值112.5億港元（約14.5億美元）。

甚至有說法稱，在線招聘做不出市值在50億美元以上的公司。但BOSS直聘投資人、GGV紀源資本管理合夥人符績勳不這麼看。

在BOSS直聘上市前，符績勳就一直确信，這是一家能夠沖擊百億美金市值的公司。實際上，在2018年投資BOSS直聘的D輪融資之後，GGV還在BOSS直聘的後續融資中保持了跟投。

事實證明，符績勳的預判是正确的。上市首日，BOSS直聘的市值就已經沖破百億美元。

向前複盤的話，你會很輕易的發現一個問題，以BOSS直聘為代表的新一代招聘平台出現之前，整個在線招聘行業是非常内卷的。

不同平台之間，産品和模式高度同質化——那幾個創辦于PC時代的古典在線招聘平台，本質上隻是将原來刊登在線下和報紙上的招聘廣告搬到了互聯網上，和客戶企業之間的關系，也更接近于招聘廣告的展示和投放。

在當時的互聯網發展階段下，在線招聘平台完成的是招聘線上化的任務，這其實意義重大。可惜的是，在用戶對招聘邏輯和效率提出新要求時，它們沒能進一步拿出差異化優勢的産品，也因此錯過了推高天花闆的機會。

BOSS直聘則直接改變了傳統的招聘邏輯。直聊模式将招聘雙方放在了更平等的位置上，智能匹配進一步提升效率，避免用戶做無用功。傳統招聘下的邏輯鍊條被重新解構，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有效在線人才平台由此構建起來。

一個背景是，從PC時代到移動互聯網時代，中國的網民數量實現了從4億到10億的飙升。

在這個過程中，像B端的中小企業一樣，BOSS直聘也捕獲到了數量龐大的C端增量人群。值得注意的一個數據是，BOSS直聘的3060萬月活用戶中，有28.8%是藍領用戶，占比已接近1/3。

這在很大程度上拓寬了BOSS直聘的邊界。

BOSS直聘CEO趙鵬在緻投資者信中提到，中國有5.86億非農業勞動人口，其中很大一部分是藍領工作者。實際上，對大多數藍領求職者來說，傳統的招聘網站始終不是他們的求職選擇。在BOSS直聘進入他們的視野之前，被廣泛使用的是58同城等真假信息難辨的分類信息平台。

高榕資本創始合夥人高翔認為，BOSS直聘前期的探索，開拓了傳統線上招聘服務未曾覆蓋的增量市場。目前BOSS直聘證明了其産品模式的普适性，從互聯網逐漸滲透到全行業，在2020年實現了收入接近翻倍的增長。更重要的是，BOSS直聘改變了過往所謂企業服務天花闆低的認知，打開了大家對企業服務的想象力。

盡管BOSS直聘已經保持了長達數年的高速增長，但從這個角度去看，上方的想象空間仍然十分巨大。數據顯示，中國線上招聘市場規模預計将由2020年的551億元增至2025年的2234億元，年複合增長率為32.3%。

重新認識在線招聘的時候到了。對BOSS直聘來說，百億美元也許隻是一個彈跳前的準備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