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茨園 茨園笑聊 2022-05-15 10:35

很難說現在的年輕人都有什麼古怪念頭，但我二十歲時，最大的想法就是談一場風花雪月的戀愛。于是，很多不眠夜裡，我會想像一個類似田螺姑娘那樣的女孩出現在身邊，她不一定會像照顧“大爺”那樣照顧我，但一定像舊電影裡地主家小丫環那樣，盡管心有萬般不情願，卻會在我困乏時給我捶捶背端杯茶，輕聲細語說聲：“老爺，看茶！”現在想想，這肯定跟那時“耳聞目睹”所知的地主都喜歡對小丫環毛手毛腳有關，以緻隐隐的，我也就很傻很天真地把這也當成了“愛情”一種。

當然，我也幻想過舉案齊眉一類的事情，因為在我當時懵懂的戀愛觀裡，男人和女人在一起肯定是要相互關愛的，至于其他，基于三十年前二十歲的小夥兒“知識面”着實有限，所以，盡管我也想過要和她生娃兒，卻不甚懂娃兒到底怎麼生，以緻我那時的戀愛觀，就是倆人在一起，結婚而沒有家庭如何組建的理念。

又大一些時，有天我下樓，樓下一女士正領着個女孩往樓上上，我和她對視一眼也就擦肩而過了，卻不想第二天，女士笑嘻嘻找到我問：“喂，你有女朋友沒啊？”我把頭撥浪鼓樣搖了，好像還臉紅。“給你介紹個吧？”女士笑嘻嘻又說。于是，一場突如其來的愛情居然就擺到了正饑正渴的我面前。後來，據我家老婆說，本來那女士領着她是要介紹給女士家對門一小夥的，但她看了我一眼，居然就……于是，後來這二十多年我常想，盡管當初我并沒橫刀奪愛，卻真實上演了“重色輕友”一幕活劇，以緻直到現在，我和這個曾經經常一起打牌喝酒的兄弟，從那以後就成了見面點點頭、“嗯啊”一聲就擦肩而過的“陌路人”。

初戀不懂得愛情。這是句俗話，也似乎是“真理”。當年熱火朝天投入到愛情中去時，心境一如當時藍藍的天空白雲飄飄，沒絲毫霧霾不說，最主要的還是陽光明媚着燦爛，以緻原來的我還以為愛情可以填滿人生的遺憾，然而現在看看，其實給生活制造更多麻煩的，偏偏就是愛情呢。

在自己營造的婚姻生活裡，看不到田螺姑娘的影子，也沒有“小丫環”的“盡職盡責”，雖然“毛手毛腳”、舉案齊眉的“幸福事兒”常有，但也總有磕磕絆絆的事兒伴着。在這樣的日子裡，雖然我家老婆每每提及舊年那場“相親”事兒，總是貌似後悔地要說“當初我真不該相中你”，但她不會知道，其實我也挺懷念舊時與那兄弟的情誼，甚至很想面對對知心知肺地跟他說一聲：“喂兄弟，當初她要是相中你該多好啊！”

當然，這句話我從來沒敢跟我家老婆說呢。因為我知道，能夠在浮躁的社會裡，能夠過着自己平淡而又雜着喧嚣的日子，能夠用一輩子來承受因“懵懂愛情”而營造的家庭裡所能裝載的或喜或悲或種種滋味，這樣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