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了手，就是一輩子

周成芳

夜間刷朋友圈，見校友浩哥剛上傳了一組照片，滿滿的九宮格，每張都隻有兩隻緊握的手，背景顯示在醫院的病床上。從那隻細手露出的衣袖看，是藍底白條紋的病号服。

照片旁配有二個字：“牽手”。

什麼情況？我頓覺不妙，立即私問浩哥。

隔了好一陣，才收到浩哥的回複。其妻小梅半個月前突發腦溢血，一直昏迷中。浩哥說他們在一起20多年，妻子睡覺的時候習慣了拉着他的手。這些日子他一刻也不敢離開，和昏睡中的小梅十指相扣，盼着她能早點醒來。

我見過他的妻子，端莊娴雅，性情溫和。我們一桌吃飯，浩當着滿桌人的面不停誇她。前兩年，他們的兒子考上心儀的大學。日子越來越有奔頭，不料竟出了這等事。

我的心突地一沉，也不便問太多，點開他近期的朋友圈繼續浏覽。

“在平淡無奇的日子裡，我們彼此陪伴，在大難來時，相互扶持，不離不棄。”這是他上一條朋友圈的内容，時間顯示在10天前。

看到浩的這段話，我想起了老同學麗。

十多年前，麗和阿文結為夫妻。兩人在各自的QQ空間曬了兩張圖片，一張是大紅的結婚證，另一張是兩人在夕陽下牽手散步的背影照。照片上印有四個字：“牽手，就是一輩子”。

麗和阿文系二婚，兩人都格外珍惜這段婚姻。麗喜歡去看外面的世界，阿文一有空就開車陪同。阿文會做一手好菜，麗的朋友圈天天都在曬美食。

麗曾對我說：“阿文滿足了我對男人的所有想象。”

原配夫妻都難逃過婚姻的七年之癢，這對二婚夫妻卻如膠似漆地過了八年。

天有不測風雲，阿文在一次上班路上腦溢血突發。經過幾天幾夜的搶救，總算脫離了生命危險。醫生說，阿文可能再也站不起來了。麗說，沒事，有我。

醫生說，他可能語言能力會大受影響。麗說，沒事，有我。

麗抽空進了駕校，她對病床上的阿文說，以後就由我開車帶你看世界。

一晃幾年過去了，麗每天推着輪椅上的阿文一起進菜市場，一起在客廳逗逗貓貓狗狗，一起在電視機前追劇，日子仍然像從前一樣有滋有味。

好多人都對麗說，你才四十出頭，就甘心守着一個坐輪椅的男人過一輩子？

麗堅定地說，我們說好的一輩子在一起。

上個周末是二叔六十歲生日，他在朋友圈發了一段人生感言，曆數生命中最有意義的十件大事。其中有一條：“30年前與慧結為夫妻，相依相伴，風雨同行，這是我人生最大的财富”。

少女時代的慧嬸身材嬌小，模樣清秀，二叔對她一見鐘情。在婚禮上，幸福的二叔牽着漂亮新娘的手，大聲宣誓：“無論健康疾病、貧窮富貴,不離不棄。”

婚後慧嬸生了一場重病，這一病就是很多年。二叔細心照顧她，陪同她四處求醫。在二叔多年的精心照顧下，如今慧嬸的身體漸漸康複。

今年兩人都已退休，二叔正計劃帶着慧嬸去各地走走看看。他倆沒有孩子，沒有血緣，卻早已骨肉相連。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牽了你的手，一輩子陪你一起走。”我在二叔的朋友圈看到這樣一句話，也讓我看到愛情最美的樣子。

（作者系開州區作協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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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羅雨欣

責編：陳泰湧

審核：王 成